平歧城,四月十日,酉时二刻。
“嘶,啥证据都没有,甚至连个武器都没有,这两姐妹是靠什么走这么远的?”
阿昀翻找着行李,想从里面翻出来点证据,比如笛子或被盗走的五长老花重金打造的飞刀,又或者是七位长老下山带的八十两银子。
可惜,他想找到的东西一个没有。
“您妹妹没跟您一块回来啊?”
“她去处理一些杂事了,过会应该就回来了。”
“哟,您可注意点吧,这平歧城的是非越来越多了,您跟您妹妹还是早早的离开这儿吧。”
“谢谢老板娘忠告。”
说话间,门被推开了。阿昀心一沉,迅速躲到了床底下。
秦月进门看到行李不在了原本的位置,知道了已经有人进来过。
走到窗前,仔细看了一眼,隐隐约约的几对脚印,只有进来的,没有出去的。
屋子里有人?藏在哪里?此刻该怎样才是既能保全自己又能不露馅?
秦月有些紧张,他没料到会和来搜线索的人撞个正着,他原以为他们一出客栈立马就会有人来搜索房间。这是为何?有什么阴谋?难不成清风门的人想随便找人顶替罪名然后处理掉?
秦月做到椅子上,警戒的扫视着周围。
……
……
靠,为什么我会这么倒霉的撞了个正着,她没有发现我吧?若是发现了我该怎么办?我要不要打晕她然后跑路?
躲在床底的阿昀慌张的思考着。
原以为仔细找找能发现点线索,没想到却只是平平浪费了时间,以至于连对方回来了都没察觉到。
对方下一步会做出什么?
对方的目的是什么?
自己该怎么办?
房间里的两人在不同的身份上产生了同样的问题。
秦月一声不吭的思索着,时间仿佛都凝固住了,两个人连呼吸都是轻轻的,不敢发出太大声。
如果秦婉儿此刻在自己身边,这种情况完全不用怕,但现在只能靠自己,虽然不清楚对方的目的,但不能杀了他,不然只会让情况越糟。
当务之急,是不惊动对方的情况下判断对方在什么地方。
秦月强装镇定的走到衣柜面前,屏息,轻轻凑近听了听,确定了对方不在柜子里藏着。便拉开柜子,响声将藏在床底的阿昀一惊,呼吸的节奏紊乱了,秦月便确定了对方藏在床底。
将柜门一关,秦月坐在了离床最远的椅子上。思考着对策。
如果对方是来抓住自己去顶罪的话,为什么还不动手?只是藏在床底,莫非是顾忌周围的平民?还是说留了个心眼在顾忌自己会有武功?
秦婉儿离客栈不过二里路,为何迟迟不归,难不成遇上了些麻烦?秦月倒了一杯茶,眼睛一直盯着床的位置。
抿了一口茶,要再来一次请神吗?但是自己目前的身体情况搞不好就是死,义父说过他们两人的命是系在一起的,自己并不想拖累秦婉儿。
将茶杯放下,如果是来搜东西被自己撞了个正着,那他为什么不直接跳窗逃跑,而是要躲起来,如果是来抓自己,为什么能沉得住气藏这么久?
思索一番,本想试探一下对方,却实在是不想冒风险。只得一直与对方僵着,时不时看一眼窗外,等待秦婉儿回来。
太阳慢慢的下去了,却不见他等的人回来,焦躁不已。
床底的阿昀思索万分。
她发现我了吗?她若是发现我了为何一点动静都没有?为何只是坐在那里喝茶?我该怎样脱身?
他不比秦月轻松,一直的猜疑让他慌得额头上尽是汗。
过会就不只是要对峙这一个人了,自己能耗到她们不发现自己然后等她们睡着再溜走吗?
能找个机会将她打晕然后逃跑吗?貌似行不通,她坐的地方离自己有些距离。可要是等另一个女子回来,若是像大长老说的那般,保不齐自己要命陨于此。
眼下只能躲在这里,祈祷着对方没有发现自己。只要等到她们入睡,自己便能逃出这里。
越想越心慌,突然他想到了阿珅,文阁弟子皆是武功不高,若是另一个女子真是凶手,那他怕是连跑的机会都没有。
看着窗户外照进来的光越来越暗,他的心里越来越慌,想着他的搭档,他心里无比的愧疚。自己就不应该留他一人在那里。
“天干物燥,小心火烛~”
戌时了,太阳以彻底下去。所有人都回家去了,该睡觉的睡觉,该玩乐的玩乐。
秦月感觉到了担忧,她为何离客栈这么近就是不回来,现在的僵局多半只能靠她打破了。
三刻钟过去了。
“我回来啦!”
门一下被推开,秦婉儿抱着一大包东西进来了,往地上一扔,散落出几个话本。
阿昀先是一紧张,闻了闻,没有血腥味飘过来。安心了下来。
“你怎么现在才回来?”
秦月看向她,急得他竟有一行泪从眼眶滑落。
“想我想到都哭了?”
秦婉儿看到他这个样子,怔住了。
“对啊。”
秦月慌忙的跑向她,被她一把揽入怀里,然后嘴凑到她耳边悄声的说到。
“房间里有他们的人。”
秦婉儿懂了原由,四处张望一番,最终死死的盯着床的位置。那眼神仿佛能杀人一般。
“得让他跑掉,不能伤他,也不能发现他。”
秦月又轻声的嘱咐了一句。
“我给你买了个礼物,在外面放着,帮我往进拿一下。”
秦月很庆幸,连忙跑出了房间。之前一直想跑出来,但他无法确定对方的计划,只能优先考虑安全。
“走吧。”
房门一关,阿昀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,蹑手蹑脚的从床底爬出来,双腿发颤着,翻出窗户,然后拼命地逃跑。
头也不回的拼命地跑,他迫切的想与自己的搭档汇合。
分开的那个街道口,没人,之前走过的路,没人,不管走到哪里都找不到人。他的呼吸急促了起来。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。
“大晚上的怎么还在外面呢?不知道最近城里很乱啊?”一个路过的更夫过来问了一句。
“大叔,你见过一个戴着大石眼镜,身着白衣的人吗?”
“眼镜?倒是见过一个人,在永安巷附近游荡着一个穿白衣服的人,瓜兮兮的叫也叫不动,带没带眼镜不知道。”
永乐巷?那不是新纷师兄遇害的地方吗?一种说不上来的诡异感涌上心头。
“多谢。”
道完谢后阿昀十万火急的往那个地方奔去。
阿珅为什么会去这个地方?他遭遇不测了?不可能,那女子回来的时候完全没有任何异样,但是,他不是在追查那个女子吗?为何又平白无故的跑到了那个巷子里去。
疑点越来越多,一切的一切应该只有见到阿珅才能得到答案了。
不知在这些巷道里辗转了多少次,奔跑了多久,终于是在前方隐隐约约看到一个人影。
阿昀放慢脚步,慢慢的向前走去,仔细一看,眼前的人身着一身脏的不成样子的白衣,与阿珅的衣服略有相似。
“阿珅。”
他试探性的叫了一声。对方并没有回头,但是仿佛有在动。
警惕的慢慢往前走了一两步,听到面前的人发出奇怪的声音。
“阿珅?”
他又叫了一声,手伸过去按住对方的肩膀。
对方扭过头来,脸上脏兮兮,笑着,笑的极其狰狞,留着口水,一直在发抖着流眼泪。
阿昀被眼前的人吓得后退几步,定睛一看,此人不就是阿珅吗?
“阿珅,你怎么了阿珅?”
对方对他的话并无反应,只是发出一种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声音。并把手指放在嘴中咬着,口水一直在流。
“咕嘿嘿噫呜呜噫嘻嘻嘻呜呜呜。”
一边怪叫着,一边发着抖,他坐着的地方旁边地上,一个深深的小洞,仿佛是用一根棍子用力的捅出来的。
阿昀联想到了什么,腿一软,直接瘫坐在地上。这就是徐师兄死的地方。
“吸些些徐咕叽服服纷,湿湿狮虎……”
阿珅依旧是说着不清不楚的话,但能隐隐约约听出一个徐和纷字。
难不成他遇上了杀害徐师兄的凶手?
阿昀连忙检查了一下他浑身上下有没有什么痕迹,不知是该庆幸还是困惑,除了他自己摔的一身土,一丝挨打的痕迹都没有。
“啊!别咬我。”
一把推开阿珅,他被推的退后了好几步摔坐在地上,他突然双手抱头蜷缩住身子,呜呜的哭了起来。
阿昀走近他,想把他带回去,却闻到了一股尿骚味。眼前的阿珅,已经完全没了曾经的一点点样子。
他站在那里看着曾经的挚友,他愤怒的有些喘不上气,一拳砸向旁边的墙,手上渗出血,但他却好像麻木了一般。
地上缩着的阿珅,抖得更厉害了,缩小了一点哭的声音。
阿昀自责无比,仅仅一个时辰的时间,一个人这一辈子就毁了,自己若是不离开他,或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。可是无论怎样想,也想象不到那女子怎样才能将他害成这个样子。
他刚刚好像还说了一句,狮和虎,难不成是……
正巧曾经也曾出任务的时候制裁过狮虎堂,难不成,难不成是这群家伙报私仇?
人越是迷茫的时候,只要联想到一个略微有关联的东西,那他就会对他的想法坚信不疑。并且把很多不合理的地方忽视,从而找到无数能贴合的理由。
“狮!虎!堂!”
阿昀咬着牙一字一句的狠狠的说到。
“我祁硕昀今生必定让你们付出惨痛的代价!你们将为对清风门做过的一切,为张珅做过的一切,所接受我祁硕昀永生永世的报复!”
说罢,架起阿珅,慢慢的往据点走去。
“天干地燥,小心火烛~”
虽然更夫一声声的吆喝,夜爬上了整个天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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